一月余烬

在堕落的五月,山茱萸和栗树,这些开花的叛徒。

〖短完〗在意之事

*脱离原著
*妄想

文/Rein

清晨阳光穿透窗户,她正把茶沏上,女儿已经与丈夫在道场比出了个高低。女儿总是赢不过爸爸。她端茶过去,刚走到道场门口,便听见父女两人的对话。

“爸爸真狡猾。”
“你差太远了。”丈夫的评价毫不留情,“不够我们武馆的继承人。”
“谁要继承爸爸你的武馆。怜美将来啊,要变成和妈妈一样的舞蹈家!”

每次听到女儿不甘示弱地回应,她都会笑。道场内的二人听见笑声后,就向站在门口的她走过来。女儿接过她手上端茶的盘子,擦着她的裙边稳稳当当地跑上走廊,丈夫总是对女儿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见丈夫紧锁眉头,她不免暗暗叹一口气。

她知道的,丈夫一直想要个继承人。
那个人不是她烂漫的年幼的女儿。

隔壁的卡列金家和姬家是朋友。卡列金夫妇去世以后她就把卡列金家的儿子当做自家的孩子来看待。
卡列金家的儿子经常带些点心过来,生硬地和女儿问候一句。她看得出卡列金家的儿子疏离的客套,但自家女儿却连对卡列金家儿子的客套都省略过去。
“那小子,”女儿说起他老皱着眉,总逃不开提及另一个人,“爸爸就是喜欢他,比喜欢我多得多了。”
她每每安慰女儿,都感觉语言苍白无力。女儿听过她的安慰,嘴边也不离那句“我才不在乎”。
无论说过多少次,女儿在道场里训练到深夜的身影也不会消失。早上她送茶过去,又见女儿被父亲打倒在地。

她早知道的,丈夫一直想要个继承人。
那个人是卡列金家少言的年幼的儿子。

对于任何人来说都不是秘密。但她不愿去探究女儿知道多少。

“妈妈。”女儿喊她。闲暇的下午,女儿尚未懂事以前,双手搭在她膝上,询问自己名字的来历。她如实说了,人小鬼大的女儿说爸爸真浪漫哦,这么关心妈妈。女儿拖长的声音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没注意到,只是害羞地笑起来,少女似的。
夕美确实有如少女一般的容颜与姿态。在姬怜美的记忆里,妈妈从未衰老过。

不论是多年以前姬乔翰在意外事故里死亡,还是姬怜美长大成人以后,衰老也未曾在夕美的脸上留下痕迹。成年后她和妈妈一同走在街道上,甚至会被认成年龄相近的姐妹。

姬乔翰死前把武馆托付给了卡列金家的儿子。大家只当他和卡列金家的儿子情同父子,病床前葳斯基下意识地看一眼姬怜美,发现她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外,没有任何表情。倒是夕美,就在他身旁在哭花了脸。却没有任何人反驳姬乔翰的决定。尽管姬怜美在那之后常常找他较量。
成年后卡列金家的儿子之后找了别的事情做,跟着来路不明的女人去别的地方成家立业。
家里仍旧是姬怜美在打理。

卡列金家的儿子也好,姬怜美也好,都变成了沉默的人,明明以前是个活泼的小女孩。

傍晚来访的客人提到那两个孩子,夕美把茶倒进客人的杯子里,笑着应客人孩子长大了都是那样。
她之前在院子里遇见姬怜美,姬怜美肩上扛着道具箱子,把垂在身前的松散辫子甩在身后,她对比那个稚气未脱的女儿,便想感叹如今不似当年。

说是小女孩,现在更觉得自己其实养了两个儿子。夕美放下茶壶,客人跟着她笑,说那么漂亮的姑娘,又和你一样跳舞跳那么好,虽然现在一心扑在家里,但哪能是儿子呢。

她还记得女儿在丈夫面前嚷着要学跳舞的样子,最后学得最好的不是舞蹈,反而在别的地方可以和卡列金家的儿子一较高下了。

也许吧,谁知道呢。夕美啜一口茶,也不反驳。

爸爸就是喜欢男孩子。丈夫去世之后,女儿偶尔会提起他来,像是说给她听,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如果没有那小子,爸爸也不会喜欢我。拖长的声音总是显得心不在焉。又让夕美回忆起女儿伏在她膝上的下午。

终于她想到了一点儿别的什么。
那时姬怜美早已不再抱怨了。

门外姬怜美扛着箱子正好离开道场,见夕美便扬起一只手冲她摆一摆,也在这时候笑一笑。训练用剑在箱子里闪闪发亮。

“嗨,妈妈!”

爸爸给怜美取这个名字,是怜惜怜美和妈妈两个人的意思。
爸爸真浪漫哦,这么关心妈妈。

怎么会不在意。
但我更爱你。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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