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余烬

在堕落的五月,山茱萸和栗树,这些开花的叛徒。

〖旧物〗2015.02.11

文/Rein


如果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
*
是在我和她分开三年后,我得知她要离开她目前所居住的城市,到遥远的地方去。
我没有去找她,等我再得知她的消息,她已在我所不知道的那个城市定居了。这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我们没有联系,但事实上我们是恋人。

夜晚路灯打在大楼上的灯光陈旧得像是沙土,高大的两幢楼房间小小的缝隙里山峦一片漆黑,天空却还是黑白色,不知是谁在对面的大楼里,我一点钟方向的大楼突兀地亮着一方白色的凄惨灯光。

我想我需要去找她,在不管什么从我这里夺走她之前——可她并不属于我,虽然我们是恋人。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三年没有联系。三年前我告诉她我去追寻梦想,至今,我没有找到我的什么梦想,反而失去不少东西。我目前在一家公司里当个默默无闻的小职员,就是这样,没有故事里写得那么热血。要是我的经历个美妙的故事,也许我现在应该在从事什么了不得的工作。
日复一日,我一事无成。

明净的窗户里倒映出我身后的场景,在那虚幻的景象中,我几乎透明得等于不存在。室内气温低得要命,我哆嗦着,确认自己没有开过窗户,又抱怨着冬天的寒冷。
我没事可做,所有人都在新的一年里忙碌,连乞丐也在街道上出现得更加频繁,这一切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连初生的缠人的小狗也不愿意来嗅嗅我。
失败。

似乎没有人能在生活中不受打击,这应该是必然的,必然,但我看不出其他人的脸上有什么对生活的不满,哭泣的女孩子很快破涕为笑了,遮蔽天空的灰白色云彩也逐渐被撕裂来漏出明亮。
然而遮蔽我内心的乌云还没有要散去的预兆。

该说自作自受还是怎样才好,丧失了感知幸福的心情,所有东西都索然无味。
最近的自己十分嗜睡,毫无征兆地倒下去,连身边的同事也没有发现。
上一秒还看见你精神抖擞地坐在那儿呢——她们这么说。
这样的状态糟糕透顶,我想到了她,开始猜测她目前的生活。不管怎样一定比我好得多。

你听得见谁在哭,谁在悲鸣,谁在呐喊,谁在唱歌,谁在嚎叫。
要是我能写信给她,你知道这不可能,我不知道她的住址,这里的邮局也没有邮票供我寄信。
要是你存在,我想告诉你,我希望她能成为我的妻子。没有人会倾听这一切,无聊又矫情的失败者。

尝试让自己生活得轻松些,好像是生活的真理,教育别人信手拈来,对于自己毫无作用。
删除了想要留下的东西,不需要的却攒了一抽屉。黑夜实在寒冷,尘土一样的灯光没有任何暖意。

如果我可以,我要告诉你这一切都是虚假的景象,这一切确实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我可以,或许我现在也不会告诉你这些东西。
我被框在框架里,不是我说过的思维的框架。
是真正的,那真是个可怕的迷宫啊。

我可能在什么温暖的时候从你那里学到了让人充满勇气和信心的东西,你知道我不认为自己有丢三落四的习惯,不过我找不到了,学会了喋喋不休地说着从你那里得来的阳光,其实是更沉默了。
你是时常哭泣的人吗,我不是,我想知道,所以询问你,瞬间决堤的悲恸是否能上涌把人带上最高楼。纵身一跃时看到的风景一定相当美好,可惜我畏惧高楼,连不高的高台也畏惧。

我畏惧毒药的辛辣,湖水的冰冷,刀刃的锋利,也畏惧在框架里的自己。
但如果没有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好了,如果血液干涸在泥土里就好了,如果你不认识我,她不认识我,就好了,如果我能抹去自己的存在就好了。真是胆小鬼啊。

扼住喉咙的是自己手吗,假若某一天你得知我的消息是否会有丝毫悲伤呢,她一定会难过,把自己掐死也是相当自私的事情,催促着我从这里了结自己的是魔鬼吗,要是崩溃着哭喊救救我,你会伸出手吗。
我啊,就要死了。曾经这么说过。时间快要没有了一样,来到有你们的世界却是限时的,这也是件悲伤的事啊。

但如果真的从这里消失,你一定会和我一样,没有丝毫悲伤,因为我们甚至没有见过彼此的样子,也没有什么羁绊,我们还是陌生人一样的存在,我看不见你悲伤的面容,你也看不见我阴沉的表情,说着“完全、没问题”的人,是否躲在什么地方哭泣。
真是难看的嘴脸,灼烧过的肉还散发着焦臭,没有人愿意闻见,情理之中。
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走开,能看出一点儿癫狂吗,我猜绝对看不出来。

什么也看不出来,连我自己也是,我分明想要向你求救,但又无法表示清楚,我要死了,或许是今晚,明天,其他什么时候,或许又能活下去。到底在什么时候,无法得知。

茜色的花是用你的泪水还是用鲜血浇灌开花的,胡乱地说着这些东西的时候眼眶彻底干涸了,伤口却真正源源不断地冒出血来。
想让它愈合,最终还是困在框架里找不到出口,就让它溃烂引来蛆蝇吧,是真正想要从这里被刺穿内脏死去,那流出泪水的眼眶也腐烂了啊。

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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