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余烬

在堕落的五月,山茱萸和栗树,这些开花的叛徒。

〖短完〗海潮初起[ FIN]

那一天无妻无女的老伯爵从拍卖会上带回了一本书。曾在这本书上写下文字的人不会想到它会重新出现在每个作者眼前。当他们翻动书页之日,便是光彩终结之时。

“为了所想,一往无前。”——兰德拉托尔·派蒙

海潮初起

文/ Rein

不论是哪儿,每个地方都会飘散相同的气味。那气味是贫穷,伴随血或泪的味道通过水源传遍大陆的每个角落。年幼的兰德拉托尔通过水嗅到一切。但对于他来说都无关紧要。重要的只有活下去。想要活下去,有吃的就足够了。

获取食物这件事在兰德拉托尔身上的成功率比其他贫民窟的小孩要高得多,缘由如何,兰德拉托尔自己也清楚。望上去仿佛会被风折断的虚弱身体,破破烂烂的衣服,最重要的还是一张雌雄不辨的脸,足以每天令那只有好几个缺口的破碗满满当当。

就算别人要来抢夺他碗里的钱币或是分发下来的黑面包,他也会拼尽全力地去抢回来。不要命似的,把大家吓一大跳。

为什么要拼尽全力地活下去,兰德拉托尔自己也不清楚。也许是为了有朝一日买到街角甜品店里从来没有吃过的奶油蛋糕。死亡确实可以为此推迟到来的脚步,虽然它要提前来也没关系。

身边的人们都不知道死亡究竟是什么,但被马车碾碎的耗子尸体真真切切地躺在地上,看了还是不免令人感到恐惧。尽管无法得知死亡的含义,大家都对死亡怀着畏惧之心,只有兰德拉托尔对死亡毫不在乎。所以面对兰德拉托尔那拼个你死我活的态度,大家都选择敬而远之。

兰德拉托尔原以为自己将与讨钱的破碗共度一生,五岁时却被告知这远远不会是终点。他半夜被人抓进了笼子,从此开始了别的赚钱生涯,比之前费劲许多。戴高礼帽穿黑西装的男人带他去见眼部的面具上镶嵌宝石的女人。女人们有奇奇怪怪的不同要求,不过相同点是要求兰德拉托尔脱下裤子。

如果惹得宝石面具不开心就会挨打,好在发霉的黑面包总会有一块。并且即使当晚被打个半死不活,第二天也不会变成街边的死耗子。兰德拉托尔发现自己的伤口愈合快得惊人后,便时常闹出不少动静来。高礼帽也有厌烦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个客人被气走之后,兰德拉托尔被卖给了别的高礼帽。

在高礼帽之间辗转,见过有那么多一起被关在笼子里的人,大家年纪相仿,也有年纪更大的人,都战战兢兢地活着。除了兰德拉托尔之外。有人被打一顿便再也无法起身,有人的生命在忧郁中消失无踪。

穿梭在不同的戴宝石面具的女人里,兰德拉托尔终于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能叫她们开心不仅一种手段。只要一些技巧就好。
他不过为了瞒过高礼帽多赚一笔,毕竟梦里还有那么多没有了解过的东西,于是他撩起衣裳,然后,点到为止。

有不喜欢做长期买卖的高礼帽,把兰德拉托尔买到手后便急不可耐地再将他卖出去。卖给观众席上的宝石面具们。

兰德拉托尔成年后偶尔回忆往事,也会戏谑地想到感谢把他送上拍卖会的高礼帽。
拍卖会开始前,在货物正要入库时,兰德拉托尔遇上派蒙伯爵。兰德拉托尔在笼子里,正感叹天空晴朗。而对方看兰德拉托尔的眼神就像神父遇见尚可拯救的羔羊。最后理所当然地,兰德拉托尔跟伯爵回了家,在伯爵把他买下来以后。

兰德拉托尔从贫民窟里的孤儿变成了派蒙少爷。

明显伯爵家里没有一个人打算接纳这位半路出现衣不蔽体的派蒙少爷,宴会上更是有人见他如瘟神。派蒙少爷不愿去在乎。他正因学习的事情被老师缠个焦头烂额,还只是因为认字而已。至于魔法,显而易见,八岁的派蒙少爷是天生的魔法师,他与治愈之水亲密无间。

在懂得了个大概之后,派蒙少爷也疑惑过自己用于攻击的魔法为何少之又少。

不管怎样,兰德拉托尔从未对自己的能力有任何怨言——现在他不过才学习了一部分,而他和他与生俱来的能力早已向死而生。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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