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余烬

在堕落的五月,山茱萸和栗树,这些开花的叛徒。

〖杂记〗庸人自扰[上]

是2015-2016年一段时间里我在学校里写下的一点东西,为了舒缓我在焦虑之中感受到的痛苦。
如今看来已经没有意义了,索性发过来做个纪念。

天知道我用了哪个敏感词,另外一部分猴年马月能发出来。
*

2015.3.31

这句给我现实的朋友:如果你还尊重我,就不要和我谈我写的这东西。

我尝试记点东西,我无所事事的生活,我看见或者我今天在想一点儿什么。

学校旁边那药厂的烟囱,这个开头似乎不错。我上课时集中不了注意力的时候就看它,偶尔发呆的时候也不由自主地会看它,看它顶上同流动的云一样涌出来的白烟,冬天烟被吹散在空气里,你根本瞧不见它,不过冬天雾很大,说不定是因为雾的关系。

待在教室里我才会去看它,在其他地方都不会,不在教室就完全没办法想起来我上学期间坐在教室里会望着它打发时间。

坐在中间几排,靠窗的位置的时候我可能看得多一点。 红砖堆砌的烟囱,烟囱口边上似乎装有两根避雷针,我不知道这么说是否正确。

但其实我讨厌看它,或者直接说我讨厌坐在这里。

我不得不向你抱怨我的生活,你根本无法相信竟然有那么多事会让人对此失去希望。

虚伪而虚荣,愚蠢,生活,我。

天,我的心里有那么多的不满要和你抱怨,又不想和你抱怨。

我乖戾得很,稍微碰上点不顺心就在心里大发雷霆,然而我很少在生活里向她向他向什么人发脾气。我自认为忍耐力不差,实际上恰恰相反,有时候只要一句话就能让我气得恨不能干出什么事情。

明晚和你说说这里的天空吧,我试着乐观一些,晚安,我也试着早睡和离开网络。

2015.4.1

学会调节情绪似乎是必备的,否则你迟早被自己气死。

我又向你抱怨,真是抱歉。

先来说这边的天,春季的时候夜空里能看到的星就多起来了,秋和冬的早晨和黄昏应该是最多变的。黄粉蓝渐变,山头燃起来的红,照亮一切的金,有更多更多的我已经忘记它们是什么样了。

这不是个好话题,我讲不下去了。

它绝大多数时候都是蓝色,阴天的时候是灰白。
我分不清它什么时候看上去最蓝,而且有那么多蓝色,我目前掌握的词汇没办法一一告诉你它们都是些什么蓝。大概,淡蓝,浅蓝,蓝,蔚蓝,碧蓝,我永远都记不住那么多的表示不同蓝色的词。

我以前老觉得自己生活得只要干净就行了,不管饮食睡眠还是什么其他的习惯都没怎么注意,现在意识到自己应该好好照顾下身体了。疼痛一中午后到现在吃了点热食,感觉就是,我还活着实在是太好了。料理好身体真是不能忽视的事。尤其是现实里只有你自己觉得难受得时候,能被人关心照顾真是幸福。但是你不能要求你被别人关心,他们没有义务,而且这也是件累人的事。

学会交际也是完全不能忽视的事情,要是没有朋友,我对有些事一无所知,也不会听到挺多有意思的事情。如果人缘变得好一点,以前人际关系可能会一直不停地感慨:“天,这些事我完全不知情!”这样。

我庆幸我的朋友都是温柔的人,在温柔的人身边自己也想努力变得温柔些。温柔的女孩子是现实世界的天使,嘿,我简直是在与天使为伍。

今天的时间比较多,可以多和你唠叨一些。有信仰和理想是很重要的事情,虽然我还没懂信仰到底该算什么,但说到信仰的话,我的信仰是?这东西真复杂,不过就是太阳和天使一样的存在。

即使到了孤独得要发疯的程度,都会得到慰藉,想到“只有你了”,能乐观一点的话,就会想到“还有你呢。”

我的天使,我的太阳给我的启示就是如此。

我偶尔也会想什么时候能让你在孤独无助的时候觉得“还有你呢”就好了。

但按我这个一说话就嫌累,喜欢自己独来独往的状况,估计只会让你觉得我是个又懒又无聊又冷漠的人。

说话是门艺术,能学好说话的人必定相当了不起。既不会让人觉得讨厌,又不会给人觉得多余,圆滑,有礼,如鱼得水。

不过品行还是最重要的吧,品行差的人说话难听得像往你喉咙里倒麻油,你除了想呕吐以外可能只会觉得这是场难以忍受的灾难。

2015.4.2

今天没有什么特别想写下来的,天气很好?

喝了掺了西瓜的柳橙汁,那个味道好奇怪啊。

中午吃了超多的东西,土豆,蒸饺,烧麦,恩大概就是这么多。

我高中以来记下了几种植物,我的记忆力超级差来着,能记下来真是太好了。

清香木,小叶榕,风信子,杜鹃。大概这是最让人高兴的,还有看了学校图书馆里的好多书,写了很多东西。看得出来吗今天我心情很好啦。

有时间的话我想告诉你关于我高一时候的事,你把别人当朋友却莫名其妙地被她黑了一顿,她现在又因为一丁点破事和我搭了话。

完全不想搭理。这样,人际关系什么真的超级麻烦啊。

2015.4.3

本来昨天打算仔细说一下关于我高一被黑的事情,现在想想还是算了,不如来谈谈怎么减肥……其实也没啥好说的,这玩意儿就靠运动。

当然如果你懒就算了,如果你单纯是懒而不想给自己找点能轻松点的办法……啊啊,你活该。

只会说自己懒又什么行动都没有的人,还是别妄想成为那些因为想偷懒而做出一番事业的人了,用懒当一事无成的理由还能更无耻一点吗。

最近超级松懈,虽然我觉得每天都好忙作业好多根本做不完,但又觉得我好闲啊怎么有这么多时间刷手机。

我想我觉得自己忙什么的肯定是错觉了。

还有最近很嗜睡,什么课都能睡着,相反该补眠的时候又精神抖擞,哇这个超糟糕的。扯了一堆废话我还是简单说一下我高一的情况好了。 你经常会看见我在嚎自己是社交残废,事实上我现在应该不太算了,但初三和高一的时候完全是。

初三的时候班上的同学和我打招呼我会很尴尬地避开,高一更严重点,完全害怕见到我认识的人。所以高一一开学就很苦恼该怎么和班上的同学相处,尤其是军训时同宿舍的姑娘,我很想和她们搞好关系,但是搞砸了。用词有歧义啊,见到她们会害怕得躲开啊,一个人低着头走路碰到她们也假装没看见啊,和班上的人一说话就特别没好气之类的,时刻都在招黑。

想想我真是活该,可那时候完全没有办法,完全社交障碍半点都好不了。

有一次发小的一个男性朋友邀她一起坐出租车回家,她叫上了我,然后我跑掉了。没错就是跑掉了,高一我对异性算是完全没办法交流。

高一上都没过完,我就被一个我把她当成朋友的姑娘黑透了,其他人也和我关系不怎么好。
不过我被黑的这件事,到现在我都可以问心无愧说我什么都没做过。也因为这件事,我自认为我算是对社交有了一点概念。

“阿死她是不是很孤僻啊。”我的两任高中班主任要么这么问过我同学,要么这么问过我母亲。

高二文理科分班,我选了文科就没有留在原来那班里,换到了现在我待的这个班里。这个班比原来那个可爱多了,很想这么说。即使我还没认全现在班上的同学,即使这个班里也有些让人不愉快的事情。在这个班里我的社交障碍就慢慢在好转了,直到现在,我的人际关系还是很糟糕,但是比起之前真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由此我很感谢我班上的朋友,也很感谢你。在我生活于现实过得很难受的时候能在网络上遇见你真是让我感到三生有幸的事情。

我觉得一个人真是自由得要命。不管你要做什么都不需要顾及到别人是否愿意与你同行,也可以完全按照自己的节奏来走。

一个人闲逛的时候你可以看到很多很多东西,远处山上你分不清种类的很多种树木组成的树林,今天天上形状乱七八糟的云彩,夜晚亮闪闪的星星,公寓楼里透出的各色灯光,道路上的石块,绿化带里的说不出名字的灌木、花,等等,等等。实在是多得数不胜数。

2015.4.5

关于人际交往什么的一直扯下去会显得没完没了,可这个问题真的很让人困扰啊。

在写这个的时候我也一直在想,你看到了会讨厌我吧。

不知道你有没有遇到过什么奇怪的事情,我初二的时候遇到过一次。半夜三更睡不着出现幻觉,看到一片黑暗里有发光的绿色虫子在空中慢慢地飘啊飘,伸手去抓但是完全碰不到。虫子的幻觉之后变成了黑色的人影相互交谈,金色的渔网缓慢地落下来,人影的手伸向我的眼睛,人声嘈杂。

那个时候我立刻就吓哭了,想来真是丢脸,因为觉得太恐怖就拨了电话给我认识的一个少年……因为这件事我现在都希望他赶快忘了有我这么一个丢脸的初中同学吧……之类的。

偶尔他和我打个招呼都立刻会想到以前的事情然后羞耻得想一头撞死。那个时候被安慰了几句第二天他告诉我这是疲劳过度什么的,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样,好在之后再也没遇到过。

天哪这种黑历史写得让人想死。

不过对于我那时候真的觉得很恐怖。打电话的时候还臆想过,要是没人接电话那我是不是和鬼故事里写的一样得领便当了,家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真的让人觉得:这个世界就剩你啦,你要完蛋啦。不好笑。

也经常做噩梦啊,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听见家里的灯不停地被人开关啊之类的,初一去昆明和母亲住了一暑假,昆明的家在十五楼,白天我尽量都是在走楼梯——我对电梯有种恐惧感。就走了安全通道,到二楼的时候有小孩子的身影猛地从我旁边闪过消失了,被吓得不轻,后来我宁愿在电梯里被自己的臆想吓个半死都不愿意再去走那个安全通道。

有关那些噩梦就是以前提到过的,有一些实际上也不算噩梦的,像是,开着车掉进满是蛇的沼泽地、飞蛾钻进了袖口、看见两只黑猫盯着我说人类的语言、在古墓之类的地方进行逃生游戏、开满花的树浮在空中、被女鬼追着跑、有女人从我家衣柜里爬出来、我肩上伏着一个在哭泣的女人。 我小学到高一最多梦,高二以后就好了不少,到高三……我记得最清楚的一个梦是我梦见,一男一女班上的两个同学在男厕所聊天。

我简直莫名其妙。

对自己那些梦最大的感慨大概就是“我潜意识里到底都有些什么鬼?” 这个世界也真是神奇……我是坚定的唯物论者。这话说起来真没说服力。

2015.4.6

为什么我会觉得你看了我的杂记以后会讨厌我?

我想我在剖析我自己,给你看我认为最让人无法接受的,我丑陋的部分。

你应该会发现,我可以说只要是没有很有必要的事找你,就完全不会找你聊天。这算是我性格的一部分。我的观念里,我们的交往是这样的——虽然我不主动联系你,但我们的关系不会改变,只要你要找我,我看到后就会回应你。

和人交往对于现在的我依旧是苦恼的事情,再加上我不是话很多的人,希望你能理解我吧。即使我不与你联系,即使我的反应看上去似乎不是那么热情,我也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你的。

我不会安慰人,不能给任何人安全感,也不会说点人生大义来开导人,相反我可能会觉得很累很烦。人应当是十分自立的,总不能有事就找别人,这大概是我永远不是你靠得住的人的原因,我认为我和你聊天应该停在浅浅的表层上,认为在非找我不可之前先自己想想解决的方法。

交心什么的对我简直就是世纪无解的难题,也许我会向你卖个安利,和你说我遇到的怪事,但我绝不想告诉你我到底在想什么。这种事根本无法解释得清楚的对吧,我想你不能指望我把我所有的思绪都告诉你。它们乱得像堆稻草,你要我把它理清我宁愿一把火把它烧光。

这是一种懒惰亦或是其他,你让我去做辛苦的活计我毫无怨言,可我会尽力避开要和人打交道这种事。我曾尝试与别人交心,最后也没有成功,我把我可以告诉你的我的苦痛已经全部说尽,就是所有人都可以知道的程度的那些。我不能理解聊天时把自己的苦痛全部倾诉出来的人,更深的,该埋在你心里的那些东西说出来并不就是别人能理解你的,在聊天里寻求安慰的只言片语或许能让你宽慰,但永远不可能让你释怀。

该怎么和你说呢,我觉得你和朋友或是亲人的一切争执就是交往得太密切才会引起的。而我,只要一与你产生矛盾,我们的关系就算完蛋了。

有的人对这种心态好像挺不能理解,认为人就应该相互包容。我的宽容和理解就是认为我们有矛盾和分歧后我应当远离你,否则我总有一天要再一次和你发生冲突。你觉得老死不相往来之类的很夸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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