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余烬

在堕落的五月,山茱萸和栗树,这些开花的叛徒。

〖短完〗皆大欢喜

“自此,帷幕落下,皆大欢喜。”埃文合上书,见昏黄烛光下年幼的兰德拉托尔不合时宜地望向窗外,显然是对刚才的故事心不在焉。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故事?”
被埃文拉回注意力,兰德拉托尔才意识到自己走了神。

“我喜欢。”他回答,风轻云淡,听起来没什么信服力。

“真出人意料。”埃文装作吃惊的样子,“我以为你一定偏爱伤感主义。”

尽管对埃文的话一知半解,兰德拉托尔还是回答:“我不挑剔,你知道的。”

“我知道的,兰尼。”

*

伯爵把见不得光的拍卖品带回了家,和数年前他张扬地带着心爱的女人回家时完全不同。
当年他还未握紧权利,便急匆匆地把她带到大家面前,宣布这个一看便很穷苦的女人是将来的伯爵夫人。

派蒙家族乱作一团,他们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她好几次。

这个女人怎能做伯爵夫人呢?看看她灰头土脸的样子,她甚至还围着围裙,好像刚从鸡舍里出来似的。

大家气急败坏地指出她衣着的不足,对她手指那闪闪发亮的指环视而不见。

伯爵和她有了婚约,却不是真正结婚了。他们以此要挟那女人,要她离开这个她不该踏足的高贵大宅。

她对此感到困扰,伯爵的安慰起初还有些作用,但他们的要挟落到伯爵头上时,任何话语对她都无济于事。

他们说得都是真话,她知道,伯爵才刚得到他的爵位不久,位置坐得摇摇晃晃。如果因一段不被祝福的婚姻而丢了他的事业,她会因此感到更加痛苦。

她认为自己不应当拖累他,便决心等伯爵回来时向他说明自己的心意。她取下手指上那枚闪闪发亮的契约物,把它放在抽屉里,然后坐在床沿,一心一意地等伯爵归家。

然而对于派蒙家族的人来说,这个女人待在伯爵的大宅里太久了,只要一想到今后要奉承这样一个女人,他们便寝食难安。

于是他们冲进她的房间,把这个坐在床沿不知在出神地想些什么的女人塞进袋子里,让她永远地沉睡在河床。

这个可怜的好女人从伯爵的府邸中消失了,伯爵只找到了抽屉里那枚指环。

所有人对她的失踪缄口不言,但伯爵最终还是听到了风声。

他佯装毫不知情,实则暗中请人探听参与此事的人员名单。他决心为此展开报复,却苦于没有绝佳的手段。

直到他遇见了兰德拉托尔,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孩,却有着一张令人神魂颠倒的脸。伯爵自然知道兰德拉托尔手中握着让不少人身败名裂的把柄,他需要这个尚不知温暖为何物的小孩,只要一点儿好处就能让兰德拉托尔为他所用。

但伯爵要给兰德拉托尔的好处不止一把糖果。伯爵将让他坐上自己的宝座,将派蒙一族的财产尽数送给这个出身低微到无法想象的男孩。

一切只为了那个可怜的女人。

*

“埃文,你的戒指真漂亮。”兰德拉托尔在埃文把书放回书架上时望见指环细碎的光芒,“你结婚了吗?”

“还没有。”埃文笑起来,“也许我一辈子也不会结婚了,但是我的故事结局依然会皆大欢喜。”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因为我遇见你,兰尼,我们一同踏进这宅子的那一刻起,结局就注定是皆大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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